2010年12月31日 星期五

平安夜‧東京‧聽列夫席茲

大概在2010年10月下旬,看一下東京藝文活動網頁,列夫席茲(Konstantin Lifschitz)12月24日在東京文化會館(Tokyo Bunka Kaikan)演奏郭德堡變奏曲映入眼簾,而其票券是可透過經紀公司(該主辦單位是Japan Arts)網絡在海外購買。因此,與經紀公司窗口電郵詢問,獲悉仍有票券可售,票價一律6000 Yen,便拿出信用卡下單購票。經紀公司告知演奏會當日取票即可。經紀公司與東京文化會館是不同的售票網絡,因此如果以為票在東京文化會館櫃臺領取,那就搞錯了。



在演奏會前一日下午,我抵達東京,入住飯店後先去考察地形與交通時間,勘查演奏會前餐點。演奏會當日前一小時半,即抵達東京文化會館二樓精養軒排隊,排約二十分鐘後順利進入位置並點餐成功。在18:30左右即結帳出門,取票入場。聽眾陸續入場,當日現場雖仍販售票券,但入座情形頗佳,接近全滿。以東京文化會館小廳近640位來說,演出郭德堡變奏曲,而隔壁大廳又是韓德爾彌賽亞演出,這樣的票房應該算不錯的。


(小廳Lobby除販售演奏者相關音像產品外(本場負責是hmv),亦供應簡單的酒類、飲料,見上圖)。列夫席茲在一出場跟在場聽眾涵首示意後,即出手演奏BWV552(他在音樂奉獻唱碟中亦錄製此曲),他的音色在Yamaha CF3彈奏中,明亮有勁,透明感也不會太差,節奏鮮活,立即擊中聽眾的心坎;再細聽下去,內部複格變化精細,同時情感真摯,讓這首約十四分鐘長度的曲子做了個很好的開場白。我宛若被打了一劑強心針,心情轉high,這讓我對下面的主菜更加期待。


(上圖取自東京文化會館演奏廳圖像:我的位置看到舞台大概是在此方位)

經過中場休息後,列夫席茲端出了主菜:郭德堡變奏曲。從Aria開始,我感受到列夫席茲採用一個具有步行感的速度開場,他的音粒實而不虛,再適度運用鋼琴本身的音響特性,營造他所要的效果;在裝飾奏的選擇上,他採用大鍵琴的花奏做基礎,花奏的選擇有其一貫性,在細節的處理未必盡同於主流,但有其說服力。Yamaha CF3在他手下既可以明亮激昂,又可以溫暖淺唱,他讓人想到老俄派伊貢諾夫(Konstantin Igumnov)以降的歌唱感與對音色的講究。他的演奏相當具有專注力,看他人高手長,在動作的輕巧中沒有不必要的累贅,在東京文化會館小廳優異的音響效果下,即便坐在中後段右邊(我的位置在M排雙號),仍然可以清清楚楚的聽到鋼琴樂句的細節變化,情緒的高低起伏,演奏者在這樣的場地下,有什麼瑕疵都是無法掩藏的。他的巴哈郭德堡變奏曲,讓我感受到了演奏者的誠心、熱情,將他真心對巴哈音樂的喜愛傳達給聽眾,跟聽眾一同分享面對這套作品的敬畏,以及如何探究或「征服」的過程。每一次的「征服」,都是一種全新的經驗,他為我們打開了認識巴哈音樂的另一個視窗與心眼。在現場,我感受到的是喜悅與寧靜兼具,或可說是一種心靈的洗滌吧?在平安夜中,雖然我沒有進到教堂去,卻也同時在音樂中感受到平安與喜樂,這應當是這個聖誕節平安夜中,送給自己的最好禮物?

歲月的沈澱,讓這位十幾歲就以郭德堡變奏曲揚名的演奏家,在演奏慢板與小調的變奏段落,比起年輕時候的神采飛揚,更增添了相當的深度。他的節奏感穩定,不致於忽快忽慢,或是特別強調極慢與極快的速差感,不會太過沈重,但也不致輕浮淺薄。他的每一個音,展現他對音樂的真誠態度,不是將音樂演奏會當成藝術的秀場,而是勾起你心裡深處的情感經驗,跟著音樂的起伏轉折、律動,或低唱,或高揚。每一個變奏,就像是一個繽紛多彩的小宇宙,帶有幾分神秘性,但不令你畏懼或是找不到門進入,而是樂於一探堂奧的慾望。他有腦,但是在有腦之外,更重要的是心。有些演奏家光記得展現他的腦,卻忘了最重要的心,更糟糕的是沒有腦,又沒有心,只剩下一個空的軀殼跟「自爽」而已。我們如果炫惑於這般外表,卻忘了音樂直指人心的本質,那實在是再可惜也不過的事情了。他在聽眾的熱情鼓掌聲中,顯然很累的情況下,依舊演出一首第五號法國組曲中的薩拉邦德舞曲作為返場曲,薩拉邦德基底節奏穩固,右手聲部音色溫暖,聲部的歌唱感掌握度相當不錯,就像是大餐之後的甜點,令你驚喜而能回味到主餐的美好。


列夫席茲的音樂會,是個人這幾年看下來印象相當深刻的音樂會之一。在上野0101百貨公司溫度計攝氏5度的標示,上野公園外頭流浪漢的藍色帳棚搭建中,裹在冬衣中的我感受不到寒冷,而是滿心地歡喜與暖意。要謝謝列夫席茲給了我這麼好的一個夜晚。我們可以期待在未來藝術修為的發展中,列夫席茲所展現的驚奇與成長。這是你,也是我,能夠共同見證的。

p.s
東京文化會館在1961年4月正式開幕,由東京都廳為紀念江戶城五百年而設立。設計師前川國男。老牌音樂家在Suntory Hall設立前,在日本舉辦重量級音樂會場地,這家經常會被列進去。如Lazar Berman就在此有過一場令人難忘的音樂會錄影。

我在事前一天去勘查時,所拍下的圖附錄於此


2010年12月16日 星期四

[工商服務]2011年巴哈音樂節第一炮列夫席茲音樂會系列

http://www.bloomingarts.com.tw/


下列訊息均來自鵬博藝術網頁





康士坦丁•列夫席茲(Konstantin Lifschitz)是當今俄羅斯重量級中生代鋼琴家,在Denon、Haenssler、若林工房、Orfeo等唱片公司發行專輯,也活躍於歐洲、日本古典樂壇;今年底他將與柏林愛樂新任的小提琴首席鏗本大進(Daishin Kashimoto)在日本舉行貝多芬小提琴奏鳴曲的巡迴音樂會。






列夫席茲在錄音領域也相當多產,他目前於Orfeo灌錄數張巴哈錄音,深獲國際樂壇好評,此次他將來台北演出全本巴哈,包括平均律鋼琴曲集上冊、下冊、郭德堡變奏曲以及賦格的藝術,而台灣樂壇已經有多年沒有出現國際級頂尖鋼琴大師彈奏這幾首巴哈的鍵盤樂器傑作,因此相當值得期待。 




演出地點 新北市政府多功能集會堂(捷運板橋站三號出口)




2011.1.3 19:00
巴哈平均律系列1


2011.1.4 19:00
巴哈平均律系列2


2011.1.5 19:00
巴哈郭德堡變奏曲


2011.1.6 19:00
巴哈賦格的藝術


巴哈小宇宙 列夫席茲鋼琴獨奏會
音樂會會前導聆
1/3 1/4 18:20-18:50
主講人 王立德
1/5 1/6 18:20-18:50
主講人 王世強




巴哈小宇宙 列夫席茲鋼琴獨奏會 票價 500 800 1200.
購票詳細資料請看兩廳院售票網






2. 團體購票: 5-9張85折,10張以上8折,持學生證購票9折優惠


3. 購買套票(四場全購買) 可享85折優惠,兩廳院之友購票9折優惠


4. 團體購票與套票請洽鵬博藝術 (02)2591-2246 0920-255-972


5. 樂賞之友8折-列夫席茲訂票單(doc檔案格式 40KB,歡迎下載訂票)
 
Youtube上的Lifschitz 演奏舒伯特D.899 No.1 即興曲
http://www.youtube.com/watch?v=bwwlqLhzW4E

2010年12月15日 星期三

柯洛里奧夫之《郭德堡變奏曲》

既然出現在PChome新聞區,就貼過來吧。

柯洛里奧夫之《郭德堡變奏曲》
MUZIK謬斯客古典樂刊 │ 2010-12-05 文/任育德.圖/麗音影音
巴赫:郭德堡變奏曲 / J. S. Bach:Goldberg Variations

柯洛里奧夫:鋼琴 / Evgeni Koroliov:piano

4719864108451.麗音影音

2008.88mins
出身俄國鋼琴學派,和奧柏林(Lev Oberin)及瑙莫夫(Lev Namouv)等人學琴的柯洛里奧夫(Evgeny Koroliov,1949~),已在德國紮根多年,行事風格內斂,他在注重錄音效果的Tacet所錄製的幾張巴赫鋼琴音樂錄音,已在各地傳開,具有相當知名度,《賦格的藝術》更被作曲家李蓋悌(György Ligeti)選為其荒島音樂。但是,他的聲名似乎在本地仍屬小眾流傳,或許這張2008年在萊比錫巴赫音樂節用鋼琴演奏的《郭德堡變奏曲》,正是提供我們進一步認識柯洛里奧夫演奏功力的好媒介。DVD的好處是,拍攝班底在運鏡時能夠跟隨音樂流轉做轉換,剪輯頗為用心,可以讓樂友看到演奏者的演奏方式、肢體、踏瓣使用,專業程度值得讚許。

柯洛里奧夫的《郭德堡》基本風格詮釋是經過深思熟慮,但細節手法及內在精神更為圓融順暢的路線,從序奏Aria的主旋律開始出現,就給人一種講求虔敬而純粹之美的感受,與其他演奏相比,或許他的確在基本節奏是偏慢的,但慢的時候,就會讓人更注意到他在音樂結構與音樂張力的塑造,是否會因為慢而接近肢解甚至崩潰?但柯洛里奧夫很清楚的告訴我們:他不會,也不想這麼做。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柯洛里奧夫不只注意於音樂音符本身的時值,更注意於音符之間「休止」的空間感塑造,可以說他注意到休止符本身也是具有意義的,怎樣可以讓音樂具有呼吸感與歌唱感,在他對本曲的演奏中就可以找到很清楚的展現。同樣的,對於裝飾音演奏的處理,我們也可以聽到他的演奏不會使裝飾音變得呆板或規律,很明顯地,是具有多樣的變化,足見演奏者所下的深厚讀譜功夫,而他的解讀演奏,也確實能具有一定說服力,不刻意標新立異,但又有自己的堅持。

柯洛里奧夫堅持什麼?在他演奏時,沒有多餘跟無謂的肢體動作,就顯示他拒絕為秀而秀,堅守自己作為演奏家的專業堅持。儘管他知道演奏時無所不在的鏡頭,流露不自在感,但當他將整個情緒投入音樂放開以後,我們可以感受他全神投入與對音樂的熱忱。這是相當可貴。另一個堅持,或許就在於柯洛里奧夫刻意拒絕「如羽翼一般的輕盈」,他就算演奏到第十四、十七變奏等快速段落,他的基底節奏仍然是堅持甚至是頑固的。但是他清晰的結構之中,具有高低音之間的音色強烈變化,確實做到聲部之間的對唱,展現出他的演奏功力。

當然,筆者作為一名挑剔的評論者,或許會對於他處理巴赫音樂中的小調調性段落(如:令人可以「聲淚俱下」的第二十一變奏)所具有的「哀而不傷」之感,稍微直白了一些,認為可以更為委婉一點,如同肯普夫(Wilhelm Kempff)的錄音室錄音,就是筆者個人更為偏愛的處理方式。而肯普夫在巴赫音樂演奏中所展現的手指獨立性,或許也勝過柯洛里奧夫。柯洛里奧夫透過巴赫純粹的音樂所流露的悠遠之感,在這一代樂友的聆聽經驗中,仍是難能可貴的音樂特質,值得我們正視與珍愛。


2010年10月14日 星期四

榎本泰子《西方音樂家的上海夢;工部局樂隊傳奇》


[圖片來源:amazon.co.jp]
日本中央大學文學部教授,專研上海文化交流史的榎本泰子教授有關工部局樂隊的著作,終於翻譯成中文發行,自然是有興趣探究相關問題者應該參考之著作。作為近代中國租界音樂文化的探究著作,前有Robert Bickers的開山作品,榎本教授則從東亞地區「共時性」的觀點出發,探究了上海、東京、哈爾濱等擁有外籍音樂家聚集地,究竟是如何成為音樂家選擇聚集地,又帶來什麼影響?核心地自然是上海,這一個擁有大致相對完整紀錄可考察的地方。


作者在本書前半部提到,工部局樂團最初的樂師來源是菲律賓人,他們在教會系統的訓練下擁有初步的西方音樂基礎,由於便宜,可使樂團降低開銷,但他們還不夠「專業化」,又使得樂團管理當局對之又愛又恨。當新的娛樂出現(無聲電影),菲律賓人更跳槽到戲院工作,在樂團減少外快,必須重新整頓與思考未來定位時,成為被清除的對象。樂團從「業餘」到「職業」的選擇,就是要聘僱在歐洲受過正統音樂演奏訓練的從業人員。但整體樂團的方針,也就是在流行與古典專業之間擺盪。至於這群歐洲樂師何以願意來到東方?自然就是作者想處理並解答的課題。作者便透過幾個個案:有東方巡迴演奏經驗,發現上海的收入相對豐厚,滿足冒險好奇心,並可大展宏圖者有之;為養家活口者,不得不作收入考量者有之。德國樂師由於交響樂的流行,成為優先被考慮聘僱的對象。他們的專業演奏水準與個人堅持,也成為樂團提升水準的重要原因。但也因為一次大戰的爆發,德國成為「公敵」,到最後也成為被「清除」的對象。作者在此,另提一筆是在一戰期間參與青島作戰被俘的德國樂師,在日本的戰俘營中,還曾自組樂隊,舉行日本首次的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公演,並帶動當地音樂教育的水準提升。之所以能夠如此,是因為他們可以對外通信,獲得家鄉親友支援樂器,生活物資不虞缺乏,加以像習志野戰俘營通情達理、留學過德國的營長--西鄉隆盛的長子西鄉寅太郎(和叔叔西鄉從道共同被明治天皇列入華族,侯爵銜。臺灣通說西鄉菊次郎是西鄉隆盛長子之說,要算「正統」的話,反而是以寅太郎為「長子」),對德國人生活中必須有音樂的理解。板東戰俘營的營長松江豐壽未必懂音樂,但卻善心對待戰俘,而德國樂師恩格爾對音樂有興趣,卻連五線譜也不太懂的日本人則盡力傾囊相授。這些人與環境的配合,使這場戰爭中的一段插曲,居然在文化交流中佔有一種莫名的份量。




[圖片來源:上海市檔案館]
按照榎本泰子教授的圖說,該圖是1936年樂團在大光明戲院演出時拍攝照片。指揮就是梅百器。


替代德國樂師在上海工部局樂隊的樂師,是在政治風潮中流亡海外的「白俄」或猶太人,這群人也同樣的出現在哈爾濱與日本。鋼琴家沙哈洛夫就是這種類型的代表人物。這段期間,一級大師們也前來上海公演過,包括魯賓斯坦(他的回憶錄寫過)、克萊斯勒、柯爾托等人。在這段時期,樂團則力圖在流行娛樂大勢中,仍站穩古典的腳跟,朝專業化古典樂團的方向發展。擔任上海工部局樂團指揮的就是義大利鋼琴家出身的梅百器(Mario Paci)。梅百器在那不勒斯音樂院跟李斯特的弟子斯加姆巴蒂學琴。但樂理不通。但因為其演奏熱情有勁,為普契尼大力推薦並親撰推薦信,因而得以進入音樂院,此時才學音樂理論與作曲。之所以來到東方、留在上海,或許真可說是一連串的偶然吧!他音樂院學成後,在歌劇院擔任副指揮,據說跟托斯卡尼尼學了一些東西,不過他愛上一位已婚女歌手,兩人決定私奔,但在歐洲的事業等於宣告結束。1902年起即巡迴各地演奏討生活,據說1904年就到過上海演奏,對上海印象不錯。後來兩人便在東方討生活。但事有變化,女方早逝,男方戀上新人再娶,此時正在印尼待產,梅百器為籌安家費決定到中國、日本巡迴演出。卻又不巧染上當時最風行的「西班牙感冒」,身體健康大損,不得不取消日本巡迴,滯留上海調養。眼見上海物資條件不錯,便先舉辦演奏會營造聲勢,最後成為上海工部局樂團的指揮。


在他任內,他和同為義大利人、米蘭音樂院出身的小提琴家富華(Arrigo Foa),可說為樂團的素質與聲譽提升,及上海音樂院的建立起了帶頭作用。中國近代小提琴重要演奏家譚抒真就是私熟富華的學生。也因為這份關係,譚抒真還成為上海工部局樂隊首批進用的華籍演奏員。梅百器任內,最重要的是他親自到歐洲挑選團員、購買新樂器及新樂譜,並且將新的樂曲或改編曲舉行上海首演,跟上時代潮流。工部局樂團因此成為遠東第一的交響樂團。這時的歐洲樂師願意來到上海,主要因素與一次大戰結束後,歐洲經濟陷入蕭條,義大利更有嚴重通貨膨脹的壓力,上海此時卻因為日本經濟的起飛,在亞洲顯得相對繁華。這使得梅百器遊說樂手到亞洲開闢新天地變得具有誘因。周日音樂會及隔周四的室內樂音樂會,在每年10月到次年5月間的樂季展開,是古典取向重的音樂會。周五則以爵士樂為主的品茗音樂會,由部分樂團成員擔綱,以順應一般民眾的需要。


經濟蕭條期間,上海也不能免於此一環境;加以電影等新式娛樂活動的競爭;留聲機、唱片等新傳播載體的出現改變了大家聽音樂的習慣;演奏場地不斷變動造成的票房收入減少,都使樂團存廢問題浮上台面。樂團也嘗試參與廣播,但受限經費不足只維持一年的節目即告終止。所幸經過團員與指揮的努力,終於說服主管機構願意出錢繼續維持。不過,對樂團而言,最大的衝擊莫過於中日戰爭爆發後,華籍演奏員的地位益發尷尬;日本在租界地區愈發主導,也使得樂團外籍成員及觀眾群逐步流失。此時,支撐樂團的主力成為日本人。但租界的結束,最後就宣告樂團的結束。作者還特別提了朝比奈隆的中國經驗作為收尾。不過,梅百器在書中佔了近一半的篇幅,一方面是近年逐步有新發現的資料與回憶錄可談,也因為他是中國鋼琴教育譜系中經常被追溯到的最上線人物。嗜賭而債臺高築的梅百器,在離開樂團後靠鋼琴家教謀生,於1946年病逝上海。1949年,留在戰後國民黨政府恢復的樂團中剩下16名外籍樂師,在隨後幾年也陸續離開上海,最後一名外籍樂師於1958年離開。此後的上海樂團,就是中國人自己的樂團了。


梅百器女兒接受上海記者的訪問在,順便提供參考。


大家都會好奇上海工部局交響樂團的演奏水準究竟如何?作者以兩位日本指揮的親身經驗作例子近衛秀麿,他於1936年前後三次客席指揮工部局樂隊,事後撰文讚歎,工部局樂隊第一小提琴只有6人,可拉出來的聲音比日本新交響樂團(NHK交響樂團的前身)10個人拉出來的要響一倍;管樂音色也讓人讚歎。「能達到那個水準的話,就是去歐洲任何地方,都能理直氣壯地躋身一流」。朝比奈隆則在日軍佔領上海,工部局樂隊改名為上海交響樂團後,於1943年指揮樂隊。他日後回憶:「戰後我登上歐洲交響樂隊的指揮台而沒有什麼特別彆扭的感覺,大約就是因為我在上海交響樂團磨練出來了吧。那個樂團的實力可真實非同凡響。」不過,看完書的說,總覺得上海工部局樂隊究竟有沒有錄音「有錄音有真相」是也?據說是有,但現在不知道在時代洪流中是否還找得到。如果有一天,真如作者所期望的,口訪者所說的有聲紀錄能夠出現,以補捉上海工部局樂隊演奏風華之一二,那可是所有的文字都比不上的神奇魔力。


樂隊的歷史,往往也是時代的縮影。樂隊也曾經電影的競爭,面對存廢危機。但因為一場成功的公演,居然使工部局的納稅人會議中成功通過樂隊改組方案,讓樂隊得以生存下去。這段記載顯示,公部門的樂隊要怎麼對得起納稅人?或許只有提昇自己的演奏水準,而且讓他們的觀眾覺得花這筆錢是有道理的。才是最好的答案吧?

2010年10月5日 星期二

2010 高雄24小時

臨時起意的一趟行程,忙著看各種交通工具的時刻表。最初想坐夜車,以省旅館開銷,但後來轉念一想,未訂車票就衝夜車有點冒險;又不想親自體會深夜讓客運司機馳騁國道,命懸一線的滋味,於是放棄客運。最後,選擇最省時,但價格也最昂貴的高鐵作為交通工具。這使得我必須臨時上網看旅館,幸好找到一家旅館--華王,順利刷卡取得優惠價訂房,便決定次日晚上成行。


匆忙在台北站買完車票、沙拉,搭乘高鐵到高雄。決定先不買一日票,等次日白天再買即可。在下左營站第一景是這幅廣告:摩天輪、海港,夜市。



決定坐捷運去美麗島站先拍光之穹頂,再出去看一下站外的新興分局。到高雄前簡單的想法是一定要拍到一些夜景,也決定去八五大樓,反正有飯店,就會有有排班計程車可以帶我回預定好的旅館,省得我在路上攔車。



去新興分局的理由很簡單,就是遙想1979年美麗島事件衝突地點的場景。站在那邊,想起當時的黑白照片,跟今天所見夜晚車輛快速通過的景象,實在差別不小。其實心裡還是有無限感慨,也許這是一場無可避免的事件,它也確實改變了台灣從1949年5月宣佈戒嚴後的政治風貌。不發生在12月10日,也會發生在其他的時間與地點。只是不得不說題外話,一度的「民主鬥士」們忙於在享受權力之滋味時,又有多少人還記得有多少小人物在背後默默支持的那股力量與從政初衷,卻大膽的一再讓他們失望,濫用他們的信任與寄託呢?




八五大樓的七十四樓觀景台,有些窗口水漬濃重,不適合拍照,幸好有些窗戶還算乾淨,至少有幾個方位的夜景頗可一看。我利用窗台作克難腳架,開啟夜景模式拍了些照。港都城市有水的優勢,路燈、車燈在夜晚看起來確實另有一番味道。我彷彿有置身在另一個大都會中,而不是身在台灣的錯覺。


75樓的lounge bar有最低消費額限制,觀景台門票可抵100元,為了湊額度,點了杯Martini。咳,果真是藥味頗重的一款酒。在bar裡頭聽著歌手唱著1980's 90's抒情歌曲,偶爾穿插一點bassa nova,喔,原來lounge bar就是這麼一回事。好吧,在熱量不足與酒精的雙重催化下,我茫了。等意識清醒、步伐穩定,力持鎮靜但想必臉色慘白地付完帳,搭上計程車,進入旅館完成check-in,在房間倒頭就睡。

如果說,晚上短短的行程,是一個有國際化錯覺的部分。白天的行程,就是一個展現在地文化風情的部分。新與舊的融合(從清到現代)、工業與休閒觀光業的融合,這大概就是現在高雄的新風貌。

第二天起身,赴外用完早餐,順手買了店中代售的捷運優惠券,回旅館退房。在離開前拿到免費觀光地圖,問清捷運站方向,決定先辦妥一日票事宜,再往預定目標前進。中間小小問了兩次路,幸運的是我碰到的路人都有很親切地回應,給予明確具體而精確的指示,我不會走冤枉路。這兒果真是熱情對待觀光客的友善都市。



辦妥相關事宜,等到一台公車,發現原來我買到只有捷運優惠的一日票,算了,投現吧。到達第一個目標,其實從旅館走近10分鐘跨愛河就可以到達的前金玫瑰聖母堂。玫瑰聖母堂是天主教會第一座在台灣建立的教堂,但因主體損毀依原樣重建,所以並非現今存在最久的教堂建築。教堂門口那塊「奉旨」牌,當然是跟地方官民宣示「皇帝許可教會在此可自由傳教」之意,別忘了台灣的由必麒麟走私樟腦引發的事件,及鳳山所發生的教民衝突,讓英國人特別拉了炮艇過來開砲,逼使清朝另外為台灣再簽一份保障傳教士自由活動傳教的約定。只是這塊旨牌旁邊環繞兩個其實面孔不太西方的天使,在中西合璧之餘,又有幾分「奉天主之旨」言外之意。世間皇帝之旨,似乎是有點重要,但在天主的國度中,其實又毫不重要。




教堂主採歌德式建築,裡頭也已全面改用日光燈照明,樂器使用電子管風琴。在當天的陽光照耀之下,相形中仍顯得幾許冷調,崇高有餘,但暖意稍弱。主殿的神龕確實是來自西班牙的物品,精雕細工,確實可以好好欣賞一番。管理單位公告教堂內部全面禁止拍照攝影,不過我還是拍了。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聖水池、燭台,不過蠟燭已經變成日光燈了,這是光明燈上身嗎?還是「節能減碳風」流風所及?不能免俗,還是點了日光燈,奉獻一點心意。



離開教堂,回鹽埕埔捷運站,到美麗島站轉車至橋頭糖廠站準備參觀糖廠。在世運站先停一下,拍車站的屋頂、伊東豐雄世運場館外景,附近就看得到顯眼的煙囪,那就是中油煉油總廠(就是五輕)、半屏山及後勁。這裡原來就是1990年代起常出現在環保抗爭運動的重要戰場之一,到現在這場環保戰爭還在持續中,並未告終。大概除非五輕哪一天關廠才有休止的可能。否則一有公安事故,大家就等著吧。或者把觀察與分析角度拉大一點:高雄(或者說台灣),到底還需不需要這樣的石化產業?我們要選擇用石化業保(或綁)住一部分的勞工?勞力密集工業的極致與未來發展的方向,都應該仔細思索一番。




到橋頭糖廠,這兒果真是本地人愛去的休閒娛樂區,沒有見到大陸觀光客及其必備配備:遊覽車、大砲相機。不可免俗的,愛護糖廠冰棒、糖廠飲食,搭五分車都是必要的。順便就地解決中餐。販賣部原來就是以前的神社位址,旁邊還有立牌。黑糖牛奶仙草凍不錯,不會過甜,在炎熱的天氣中有清爽的效果。不過,為什麼糖廠裡頭會擺放投幣式電子求籤機?好吧,我無言。



糖廠其實有電影取過景,耽美派的導演楊凡用了廠長宿舍搭建《淚王子》布景,門外尚有立牌。這塊立牌設計得不錯,挺用心的。



進入展覽館參觀,這棟樓原先是日本時期糖廠的俱樂部,建築跟台北的台大醫學院很像吧?這就是標準熱帶殖民式建築,有點台階防水防蟲,又要建築通風的考量。這個展覽的問題在於它擺了一堆物,可是卻沒有適度的導引讓參觀者瞭解它想要陳述的脈絡,如果你看到一堆風向儀、測糖甜度儀器、水深儀,那是要幹嘛?或許應該有個脈絡,說明糖廠的糖及其原料甘蔗,需要在什麼條件下種植?為了滿足這條件,需要用哪些儀器輔助找尋好的水土環境?糖的製造過程中要注意哪些問題,防制公安事件?等等,這樣比較容易讓參觀者理解設計者「為什麼要擺這些」的用意。而不是只擺一堆物品、糖廠工作人員的集體大合照(說明不太夠)而已。



步行外走,隨意晃晃,看見最著名的橋頭鄉地景之一:黑銅觀音像。這是日本製糖的廠長鈴木仿日本奈良藥師寺觀音像鑄造,其他三尊擺在日本,這座在台灣,目的自在守護糖廠諸人不受災厄、「土匪」(反抗日本的台灣人)之侵襲。旁邊有祈願木牌架。


再走一點,會社辦公室,山牆的甘蔗花紋,說明製糖會社的特殊屬性。而且牆上布有槍眼,有防止外來侵襲的作用。


離開糖廠,坐捷運到左營站下車,計畫前往春秋閣,看看左營古蹟(舊鳳山縣城城牆)。但等公車花了點時間,在左營街道上看不到一台計程車,開始有點擔心,萬一看太久,沒有計程車趕到下個行程,有點危險,於是春秋閣、城牆byebye。不過,還是瞄到了縣城東門跟一小段城牆遺跡。車遊左營的時候發現,選舉快到了,宣傳看板各處架本不稀奇,公車所經左營路線,只見清一色藍軍看板,沒有綠軍看板。直到離開左營,喔,綠軍市議員看板出現了,這才是高雄吧XD




車遊高雄其實不壞,路寬、不堵,有一定的車行速度,在南台灣的豔陽照射之下另有一番風情。在1941年完成啟用的高雄車站拍幾張照,柱頂的紋飾不知是否為鐵路局logo?覺得有點眼熟。



友人T說到,高雄開港,從沿海岸開始,哈馬星(鼓山)跟鹽埕保留了舊式生活機能聚落感覺明顯,一定要好好在這裡遊覽一番。在捷運西子灣站下車,一定會先到哈馬星,去最知名供奉五府千歲的代天宮看看吧!代天宮廟埕前已經是一片飲食小市集了,當晚有候選人要辦活動,因此正在搭台作業。代天宮正殿及配殿的屋頂上滿滿交趾燒,果真是「大」又「滿」而不給任何「留白」的空間,這就是在地口味。



前行一段路,在哨船頭決定搭上小黃前往中山大學附近的打狗領事館官邸。到了才發現,那邊遊覽車密佈,心理有數了。果真,大陸觀光客滿滿擠到領事館官邸一帶,旁邊的十八王公廟也可以成為他們團體照的拍攝地點。不必想在領事館官邸喝茶等日落了,得尋找替代方案。領事館官邸有一個方位可以看到高雄港船隻裝卸的狀況,顯示城市依舊在running。領事館官邸最近內有市文化局舉辦的利物浦及披頭海報展覽,目的是要凸顯工業城市運用公共地景、古蹟活化等各種塑造方法以獲新生的可能,要用利物浦當高雄發展的前事之師。



離開領事館官邸、西灣立碑之後,經過附近一塊小露台,感覺上這邊應該是可以看景的點。看來所見略同的本地人還不少,拿好相機,或坐或立,準備拍攝西灣夕照。幾分安靜,吹著海風,看著出港的船隻,遠望著對山的燈塔,蠻舒服的感受。


拍完夕照之後搭上接駁公車,回到捷運西子灣站,也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且先前往夜市填飽肚子吧!去了T推薦的瑞豐夜市,果真是在地飲食大徘檔匯集區XD
當我看到蒙古烤肉也可以出現在夜市時,我徹底被打敗了......

2010年9月19日 星期日

2010北京行D5

第二天西直門天主堂的經驗與疑惑,或許成為我們二人的執念。執念的開關一旦switch on,要轉變成off就非常不容易。D5相對零碎,因此在星期六回旅館後的行程安排中,就成為執念switch off的一天。昨天車行路過王府井教堂,見到教堂大門緊閉,當然就不必進去。我2007年去過那兒,此次不必刻意重遊。既然收集完北京天主教東、西堂,就該把南、北堂也KO掉。只是,北京行變成收集教堂之行,實在是有點奇妙的主軸線。





星期天早上的海峽兩岸節目,或許是一週新聞大總集,所以馬戲團指數達到滿點5分。決定出門後的第一站坐地鐵前往西四,去天主教北堂—西什庫教堂。走在西四南大街上,路邊小販賣紅棗,季節還不對,但特殊的賣點在於交通工具—馬車(不過馬兒的狀態並非最好)。喜愛看馬兒走路的姬樣便忍不住先買了紅棗,順便拍點照片。











我們再轉往西安門大街、西什庫大街,順利到達西什庫教堂。西什庫教堂是中西合璧指數相當高的建築物,外頭狀似胡同的門,進去之後另有一番世界。附近有幾棟房子現在是武警所用。1900年夏,義和團曾經圍攻西什庫,與躲在教堂的教民及其護衛團發生激戰,教堂外圍建物遭毀,但教堂本身大體無恙,事後教堂經過整修形成今日面貌。西什庫的立面與基本結構雖然是十足的哥德式建築尖塔、尖頂、簷獸(符合中世紀教堂所重視的聲響與視覺效果),山牆、花紋、碑亭、石獅卻又提醒觀看者這裡是位居「異國」--中國。教堂內部更是使用大量的紅、綠直線柱,達到中國宮殿寺廟最常見的紅柱綠竹交織的效果,但是它可能並不是一個適合待在裡面太久的環境(線條過多,其實在視覺上是相當紛亂的)。如果說,歌德式教堂要有蓋得高的尖塔,是取其直通上帝之音之境的效果,西什庫的中西融合似乎或許是反應中國人所認知的宗教世界與美感,或許雙方理念跟美感其實有所衝突的,在衝突後要做的融合以各取所需,效果似乎不是那麼盡如人意。教堂內部拜苦路的七幅畫像(都是西式)都在,窗花色調還好,有修整過。其中一個特殊的部分是裡頭有中式旗裝的聖母懷抱聖嬰像,牧羊者與羊群的線條顯然也是中式美感的呈現。教堂祭壇旁邊垂飾一副對聯「無始無終先做形聲真主宰;宣仁宣義聿昭拯濟大權衡」(清聖祖讀完聖經後寫下對聖經的理解,以此製聯相贈)意指「天」之至高至能(ok,當然可以代換成天主,這是可以隨人解釋的。因此要敬天),果真是中西合璧的結果。


進去的時候剛好彌撒結束,外頭有兩組準備婚禮的新人及家屬分集碑亭準備中。姬樣決定先留下來看看狀況,反正教堂不會輕易趕在教堂內的人出去的。我們便旁觀了一場婚禮。北京之旅又增加一場奇妙的經驗。











事後知道,西什庫教堂現在是北京最熱門的西式教堂婚禮場地,基本上可能是每一小時一節(含前製預備、事後設備拆除在內),儀式時間約半小時。婚禮儀式相對簡單,主禱天主經的部分還在,但之進堂後問雙方「今日由誰引領而來」的段落被省略了。整個婚禮的儀式主導落在神父與司儀上。新人忙著重複「不論貧病勞苦」的長篇詞語,再說我願意。顯然這場婚禮中新郎是教友,對儀式細節較為熟悉,新娘並非教友,動作與陳詞相對生硬。神父的訓誡也大致上在愛國愛社會愛家,婚姻長久依靠信仰與夫妻間的溝通等論調為中心,氣氛還好,以向神父、家長、夫妻彼此鞠躬三次收尾。(不過,這裡是教會,至高至能的天主、基督在哪裡?)婚禮儀式的本身其實也已經是兩百年來中西合璧加向無神論社會妥協的結果。離開時看見外頭居然用起加長Hummer當婚禮前導,自是稀奇之至,自要拍照存證,以符鄉民名言--有圖有真相!這家教堂感覺上就是一個高度婚禮企業化的處所,嚴格說,宗教氣氛相對淡薄。


在西什庫看了半天,蠟燭在哪裡?根本找不到!執念開關仍然switch on!








看來一定要往下一處教堂前進了。不過燒香的執念是比較容易就近解決。我昨天想起三年前的北京行,蒙北京友人橐兄及陽光帶領赴中國佛教會所在的廣濟寺上香,橐兄昨晚跟姬樣也說去廣濟寺。該寺位在西四站不遠的阜城門內大街,查地圖確認步行可及。所以我們便折回西四站轉阜城門內大街。我們在廣濟寺當然買最便宜的香,捻香祝禱,希望遠行者一切平安順利,周遭親友平安健康。三年前燒香時,記得香是一支到底無柱,這次的香通通都有柱了,只是最起碼的香(三塊一把,共三支)上面的字樣非常的市井化:招財進寶blahblahblah……








在廣濟寺繞了一圈之後,入地鐵站搭至陶然亭,以完成姬樣此行最想去的景點之一:三聖庵姻緣樹前進,同時在該處素食餐廳用餐。姬樣行前計劃在抵達當晚就想衝去,是我勸阻最好不要,便改到白天。但是當我們步行一段不太短的路,找到小區抵達三聖庵門口,只見一張熟悉的告示迎面:整修中,不開放。我們的心裡頓時如同蒙受重擊一番。這次旅行遭受這類重擊已非第一次了(呵)。含恨拍了庵門口的石獅,不死心的我們看到門口貼了張告示還有門鈴,好奇試了一下,果真有人應門,只是堅定表示:絕對不可以入內拍照,所以姻緣樹byebye。這一帶由於是舊北京的城南,其實生活衣食頗多,又算是回民區,眼見涮肉、烤物頗多,我們決定來北京總要吃個涮肉,才算道地的北京行。我們便進了南來順,點兩盤羊肉、幾盤菜,權充中餐。店員建議我們用銅鍋,火力旺,比瓦斯爐的好吃,果真如此。價格也算公道,加上飲料後一人均攤RMB50。





姬樣警告過,中式點心稻香村絕不可以在她吃飯以前進去,否則她會喪失理智地一買不可收拾。在吃飽喝足後,姬樣進入稻香村宣武區分店,果真是吃飽有節制,挑撿幾樣點心及藕粉結帳帶走。中秋節快到了,所以店中當然擺些應景陳設,兔兒爺、兔兒婆,整個兔子家族全員到齊。





我們要前往地鐵站往宣武門南堂前進,路經宣武門少年宮,OMG,這間多用途中心的附設戲院還裝了Dolby 6.1聲道的設備,真猛!出地鐵宣武門站,因為不清楚方位,問了幾個路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不清楚。問路的姬樣碰到最勁爆的經驗是,當她操著一口尾音上揚的普通話問路時,問到一個台灣國語腔調的回應,不禁覺得「這在幹嘛啊」!要問天主教堂,才有回應,講南堂,大家還不知道在說啥。可,地圖就標南堂,你要怎樣XD













我們最後終於到達宣武門天主堂--南堂。南堂建築甚早,但遭逢天災亦多,重修過幾次,1900年亦毀於義和團,之後重建,但其重建主結構及山牆等部分均依照原貌。外頭雖然像西什庫也有中西合璧的影子,但穹頂結構就是西式建築特有產物。教堂立有利瑪竇、聖沙勿略像,教堂正殿後方二樓,除可供信友站立外,亦可供詩班在此獻唱,形式格局比例是對的。窗花ok,原來的管風琴在文革前拆掉,現在是用電子琴替代。當日下午是英語聯誼時間,氣氛虔敬寧靜。最重要的是我們找到要的目標了!當下立即誠心誠意的點完蠟燭,祈願祝福。又有教友來關切我們的行動,希望引領我們「認識真神」,這個地方似乎見到我們這種年齡層的觀光客跑到教堂參觀,都有幾分好奇感。不過這樣出入佛教、天主殿堂下來,執念的開關至少已經往switch off的方向轉過去了。








剩下的時間,我們步行到姬樣的重點目標:實驗二小參觀。路經清學部舊址(現在是餐廳),旁邊還有武警招待所(閃邊照相),終於找了半天看到實驗二小。這邊的重點國小,用新大樓、大校地收學生,就是資源集中在重點學校就是了。前兩天看到的史家小學也是這樣。姬樣想到總統府附近的那家學校的校舍就捶心肝不已,高中還比不上人家一所小學(淚)。








時間緊迫,走了段路,途經前熊希齡府,拍了張照,終於打到車回旅館。將事先打包好的行李再稍作調整後,與姬樣道別,打車前往機場。在機場完成手續,和北京友人電話道別,決定坐一下,找個coffee shop喝杯Latte,吃塊Tiramisu先填點肚子,只是這餐具怎麼看都不太像是咖啡杯。姬樣看圖之後以為是Royal Doulton,可我實際拿起來看是不折不扣的中國製骨磁杯。可真是A貨到一個地步啊!





北京之行到此大致告一段落。純粹去玩的心情當然比較放得開,旅程中的所有小事(包含各種意外在內),點點滴滴,都在心頭。有好的友伴去,好的行程規劃,是個讓旅遊加分的必要條件,姬樣是很好的旅伴,注重事前多溝通,瞭解彼此的喜好,排出一個不錯的行程。至於意外是非人力能控制範圍,只要無災無難,也就萬事ok了。作為伴遊,當然重視自己的承諾,並努力完成這些承諾。好的天氣,使得拍出來的照片成色不錯。這次的行程雖然不怎麼像典型北京行,但在我們的心中應該還是一場難忘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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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有人問到,這樣幾天下來,車費不會花很多嗎?其實,個人覺得只要善用北京的公交車、地鐵系統,再輔助出租車,加上步行(當然要保證體力支持得住)。其實車費的支出還是會在可控制的範圍之內的。何況,當你曾經在東城與西城間穿梭,在下班尖峰堵車時間看著出租車跳表,最後下車突破70元之後,就不會再為車費多少想不開了。


北京的美感,或許是一種偏向沈靜而肅穆莊嚴的氣氛,要浮現一種「大器」感吧?但,近年這種「大器」感,已經呈現另一種新的都市情調與意趣了。


廣濟寺走所謂「正信」路線,自不再燒紙錢。開放廟區部分也維持得算不錯。廟區尚有宗教氣息。